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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红发少女的私密时光

「请在这边支付诊费。」

在已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对话后,结束咨询的患者把钱丢进了被我捧在怀中的钱箱。

在他身后,已经没有了下一位患者。

看来今天可以收摊了。

时候已经不早,广场上也是空荡荡的看不到半个人。

四处张望的同时,也将余光瞥向了约尔。见她正向我抛出蹩脚的媚眼,我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报以苦笑。

于是,她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还真是蛮清闲的。」

「是啊。」

「那就打烊吧!」

「啊,嗯,今天也辛苦你了。」

于是我们立刻就动起手来,把招牌折起来塞进了流动摊位里。对这种无需任何交流的工作,我还是蛮中意的。

「咦,要收摊了?好像比平时要早啊。」

「要我说呀,或许也可以理解为成功提高了周转率?」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确实有为妥善经营而做出努力喽?值得表扬。」

「人家正致力于缩短问诊时间与复诊周期哦~」

「约尔还真是越来越像个生意人了。」

明明察觉到有人接近,但不知为何,偏偏就是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份是帕琪菲卡和阿妮亚。

未能及时参与到对话当中的我只能有些尴尬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纠正道:

「她哪来什么生意头脑,纯粹只是今天人少罢了。」

「哦?那还真是不景气啊。但有了大善人帕琪菲卡带来的这件宝贝,保证能让你们振奋起来!」

说着,阿妮亚一脸神气地拍了拍挂在帕琪菲卡手腕上的购物袋。

「宝贝?」

我不禁如此追问,同时暗暗祈祷里面装的不是什么会给人添乱的东西。

「是谜肉啦。」

「谜肉?」

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约尔,但她也只是耸了耸肩。

看来她也不知道谜肉是什么肉。

「一种貌似鲜肉又并非鲜肉的东西,但很好吃。」

「嗯,既不是熏肉也不是冷干肉。只要用水泡一下,就会变得像鲜肉一样。」

「这还不算完呢!唉,不得不说世上真的存在奇迹。其实正好有人把一台远红外蒸汽烤箱送到我们店里修着呢……既然如此,修完之后肯定要试用一下才行,对吧?」

「嗯,不试不行。」

做出回答时,我的腔调似乎也在无形当中受到了阿妮亚的影响。在这几乎不存在美食的小镇上,她这番话确实让人心生向往。

眼看阿妮亚笑得那么灿烂,约尔也心领神会地问道:

「那你们特意跑来一趟,应该也不只是为了炫耀吧?」

对此,阿妮亚二话不说地竖起了大拇指。

「最近不是遇到不少麻烦事么?所以就想把大家聚起来好好吃一顿。等你俩把摊子收拾好,就到阿妮亚那个又腥又臭的房间跟我们汇合吧。」

帕琪菲卡话音刚落,约尔就一边发出几乎堪称怪叫的欢呼一边拖着恢复为便携形态的流动摊朝着家的方向冲了出去。

啊,被抢先了。

约尔的反应如果再慢个几秒钟,我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虽然明知自己实际上根本干不出如此无羁的事,但欢喜之情肯定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嗯,绝对的,让我发誓都行。

──就像有人住在吉他专卖店的二楼一样。

这就是阿妮亚的房间给我留下的印象。

可能是因为塞满了不认识的工具和乱七八糟的电线,墙上还挂着个小型电吉他的狭窄空间带来的感官冲击太强了吧。一抬头会发现上面还有一层开放式阁楼,大概那才是实际用来生活的空间。

墙壁和天花板都没有张贴壁纸,而是实打实的钢筋混凝土。毫不客套地说,气氛真的很棒。

「你们来啦,欢迎欢迎。」

「嗯,很高兴受到你的邀请。」

「就是个脏兮兮的地方,委屈你们喽。」

「喂喂,这儿是我家好么。」

足够拿来躺人的工作台上铺着半透明的保护膜,成了一张临时的餐桌。桌上只有盛着水的玻璃杯,看来正餐还没有完成。

阿妮亚搬了几个来路不明的木箱铁桶给我们当椅子,留下一句「坐着等会儿吧」就回去查看烤箱里的「谜肉」了。

「好像也没多大的腥臭味?」

在目送阿妮亚的同时,约尔这样说道。

「肯定是昨天稍微收敛了一点吧。」

「喂,再瞎说就让你没得吃。」

「你回来啦,肉烤好了?」

「嗯,至少烤箱里的电子回路是这么判断的。」

「好耶!那就别再东拉西扯,赶紧开饭吧!」

就这样我们开始用餐刀瓜分肉块。外面烤得结实酥脆,可切开才发现里面还留着堪称罕见的鲜红色。见状有些不满的帕琪菲卡开始抱怨这样的肉吃下去会不会闹肚子,换来了幽灵镇根本不存在会造成食物中毒的细菌所以不用担心的反驳,紧接着又冒出了都没用显微镜怎么能如此断定之类的意见,总之闹得越来越偏题。直到所有人都觉得不耐烦了,才终于老老实实地把肉切到各自面前吃了起来。

不知该归功于烤箱还是原本的肉质,盐味恰到好处的谜肉只消轻轻一咬就变成了一摊碎末,没有嚼劲,直接将脂油与肉香铺洒在了舌头上,感觉蛋白质格外丰富。

大家都对这道原味烤谜肉赞不绝口。这也难怪,想在这座小镇找到能让人一吃进嘴里就露出笑容的食物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谜肉比上次吃的火腿还香耶!」

「确实,让人心满意足。」

我和约尔随口聊了两句,立刻引起了阿妮亚的注意。

「慢着慢着,心理咨询这么赚钱吗?连火腿都买得起?」

「呃,不是我们买的……那件事没跟你们讲过……?」

对此,阿妮亚一边否定一边摇了摇头。是吗,她们还不知道火腿那件事啊。

我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当时都明显顾不上吃才对吧。」

「虽然记得你们提到过火腿,没想到竟然……」

「本来还觉得从教会抢人出来这种事,就像新郎和新娘一样浪漫得很呢。」

「对哦,更何况确实也坐到车上了。如果那是小夜子自己的车,最后再跟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约尔亲一个,就更像是那么回事了。」

「亲、亲……?」

「再怎么形只影单,她应该也不至于对约尔下手吧?」

「是啊,因为寂寞就对同性室友动歪心思……换成是我,脑子里绝对冒不出这种想法。」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苦笑着随声附和道。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夜子确实还没对我做什么啦~」

怎么说呢,如果真的完全没产生过类似想法,应该就不会特意讲出这种话了吧。

镇上的每一个幽灵都很孤独,没有任何人不是孑然一身,举目无亲。

「啊!但我们曾经一起──

「啊啊啊!这个不能说!」

伴随着这种浅薄的念头,我忙不迭地阻止了约尔。虽然只是猜测,但她肯定是想说上次一起洗澡的事吧。

吃完谜肉之后,阿妮亚十分周到地给吵着口渴的约尔准备了饮料,结果因为含有酒精,一群人又针对酒精有害健康之类话题掰扯了半天,最后再次不耐烦地乖乖把东西喝了下去。

至于丑态毕露的后事,为了保护帕琪菲卡(顺便还有一小部分约尔)的声誉,就还是按下不表吧。

「屋里热不热?」

「嗯,但也还好啦。」

听着帕琪菲卡熟睡中的呼吸声被约尔的鼾声彻底掩盖,我揪起衣领不停地给自己扇风。

可能是暖气开得太强了,不知不觉间就连混凝土墙壁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察觉到这一点后,沉闷的空气就更加让人喘不过气了。

于是阿妮亚一边嘀咕着「这可不行」一边爬上了阁楼,紧接着一阵冷风就涌进了室内。她应该是开了一扇窗户吧。

「小夜子也上来不?啊,顺便帮我把吉他带来。」

楼上传来了阿妮亚的声音。我先是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小型电吉他,然后捧在怀里,稍稍迟疑了一下,并在关掉房里的灯之后摸索着爬上了通往阁楼的梯子。

透过窗户,朦胧的灯光正从镇上洒进室内,照亮了坐在窄小单人床上的阿妮亚。我把吉他递了过去。

「多谢你帮我省电啦。」

「反正她们两个也醒不了。」

阿妮亚伸手在吉他上拨弄了一下,于是一阵清脆的和音消融在了淡淡的夜光当中。

「你竟然还会弹吉他啊,在哪儿学的?」

「不知道,也不记得,跟其他的事情一样。就好像机器的修理和操纵,我也一点儿都不记得是从哪儿学来的。在这一点上,镇上所有的人应该都差不多。」

「头一次听说。」

是嘛──说着,阿妮亚轻轻放下了吉他。

「靠这些知识去打机器人,还有造出性能离谱的装甲车,其实让我心里有点后怕就是了。怎么说呢……感觉负不起那种责任。」

「这倒是多少能理解。」

我本身也一直假借忍者之名像漫画角色一样超脱常理地上蹿下跳,对那种「负不起责任」的感觉可谓感同身受。

在变得有些凝重的空气当中,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啥,不好意思,偏偏在这种时候……不对,就因为是这种时候,可以聊点严肃的话题吗?」

「什、什么话题?」

于是阿妮亚先是把我叫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探出身子,压低嗓音对我说:

「就是,为什么你……我其实早就想知道了……为什么小夜子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像在别人面前那么一本正经?」

对此,我冒着冷汗做出了回答:

「这……但、但你确实比较容易亲近嘛。可、可不是因为觉得你低人一等,或者不把你当回事哦!」

听了这话,阿妮亚扑通一声躺倒在了床上。隔了几秒,又发出了「咿嘻嘻」的笑声。

「啊,坏掉了。」

「才怪呢。你这态度总是让我很高兴,拜托你一定要保持下去。」

说这番话的同时,她的脸始终都埋在床单里。

「小夜子不是无论对谁讲话都郑重其事的么?甚至包括帕琪菲卡,还有天天住在一起的约尔。只有对我不一样,所以……就让人很开心啦!」

即使如此,还是听得到她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是吗,她是被我说得难为情,就像个小少女一样害羞起来了啊。

「啊──────!」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也莫名其妙地害臊得要命,忍不住开始大吼大叫。

「你、你这家伙!肯定就是靠这惹人怜爱的话术让男人对你神魂颠倒的吧!」

「别把我说得那么婊啦!」

「呱哈哈哈哈!」

阿妮亚抓起吉他就朝我抡了过来。尽管知道是闹着玩,我还是十分配合地向后躲了几步。

「呱哈哈──啊。」

结果,脚下根本没踩到地板。

这才想起自己正身处阁楼。

顿时,眼中的景象变成了一条向上滑动的竖线。

「小夜子──!」

后脑勺被撞出了一声巨响,应该是那张工作台吧。真不得了,眼前完全是一片漆黑,连身子是竖着还是横着都分辨不出来。

「呱哈哈哈~」

但是,我依然笑个不停。

内心的满足令我找不到停止发笑的理由。唯一值得惋惜的,大概就是没能看到亲爱的阿妮亚那张惊慌失措的表情了吧。

「小夜子──!该死的!今晚倒霉透了!」

意识愈发模糊,眼前的黑幕也正在渐渐收起,只留下了一片毋庸置疑的虚无。

「呱哈哈、哈。」

即使如此,我也相信自己肯定笑到了最后一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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